【五術堪輿學苑】

 找回密碼
 【立即註冊】
樓主: ljx0012無知
打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長短經(反經)】

 關閉 [複製鏈接]
161#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10:50 | 只看該作者

卷七•時宜二一 11


【按語】

 

在政治鬥爭和軍事鬥爭中“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一策略被人們多次採用,但是有時借此而成功,有時卻又因此而失敗。

 

作者從萬事萬物隨時變易的哲學角度出發,說明了由於“情”、“形”、”勢”的不同而造成了成功與失敗的相反結局。

 

“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一策略論其實質屬於三十六計攻戰計中的“借屍還魂”計。

 

中國歷史上,每當改朝換代的時侯,稱霸于一方的諸侯,往往挾立亡國的君主或其後代,表面上看是用武力支持他們,其實是企圖控制利用他們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正如“借屍還魂”計所雲:”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即是說所要利用的,必須是那些已經沒有能力和作為的亡國之主。

 

因為,這些沒有能力的亡國之主第一容易被自己控制,第二又可利用他的旗號來號召一些支持者,第三還可利用他的名義去討伐自己的對手。

 

魏武帝曹操之所以能成就一番事業,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他所挾持的漢獻帝徒有天子的虛名,而沒有天子的權力。

 

相反,那些尚有一定實力的君王,是不可加以利用的,否則,控制不了他,反而會被他操縱。

 

梁武帝蕭衍之所以沒有採納杜思沖的建議,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南康王蕭寶融割據一方,具有一定的實力和號召力,假如蕭衍把蕭寶融迎接來,那麼蕭衍很可能被蕭寶融控制。

 

“借屍還魂”的實質是指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來實現自已的意圖。

 

我們再舉一個世界現代史上的例子作為“借屍還魂”計的佐證。

 

聯合國自成立以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一直被美國所操縱,美國多次打著“聯合國”的旗號干涉別國內政。

 

例如五十年代初美國操縱聯合國安理會通過譴責北朝鮮的決議,並打著“聯合國軍”的旗號,糾集十五個幫兇國家入侵朝鮮,這個事例便屬於“挾天子以令諸侯”策略的典型。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2#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13:09 | 只看該作者

卷八•釣情二二 1


卷八•釣情二二

 

在封建制度下,任何美好的政治理想都必須經過君主的認可才有實施的可能,因而取得君主的信任是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先決條件。

 

所謂“釣情”,釣的就是君主的隱情。

 

儘管君心難測,但其喜怒好惡總會在一定條件下顯露出來,遊說者要善於營造足以導致君主洩露其情的環境條件,然後察言觀色,投其所好,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經文】

 

孔子曰:“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又曰:“未信則以為謗己”。

 

孫卿曰:“語而當,智也,默而當,智也”。

 

屍子曰:“聽言,耳目不懼,視聽不深,則善言不往焉”。

 

是知將語者,必先釣於人情,自古然矣。

 

韓子曰:“夫說之難也,在知所說之心可以吾說當之。

 

說之以厚利,則見下節而遇卑賤,必棄遠矣[所說實為厚利則陰用其言而顯棄其身,此不可不知也]。

 

說之以名高,則見無心而遠事情,必不收矣[所謂實為名高而陽收其身而實疏之。

 

此不可不知也]。

 

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說及其所匿之事,如是者身危[周澤未渥也,而語極知,說行而有功則德亡,說不行而有敗則見疑,如是者身危]。

 

貴人有過端,而說者明言善議以推其惡者身危。

 

貴人或得計而欲自己為功,說者與知焉則身危。

 

強之以其所不為,止之以其所不能已者身危”。

 

又曰:“與之論大人,則以為間已,與之論細人,則以為粥權。

 

論其所愛,則以為借資,論其所憎,則以為嘗已。

 

順事陳意則曰怯懦而不盡,慮事廣肆,則曰草野而居侮,此不可不知也..彼自智其計,則勿以其失當之,自勇其斷,則勿以其敵怒之”。

 

[凡說須曠日彌久,周澤而不疑,交爭而不罪,乃明計利害,以致其功。

 

直指是非,以飾其身。

 

以此相持,此說之成也]。

 

荀悅曰:“夫臣下所以難言者,何也?

 

言出乎身則咎悔及之矣”。

 

故曰:舉過揭非,則有幹忤之咎,勸勵教誨,則有俠上之議。

 

言而當,則恥其勝已也,言而不當,則賤其愚也。

 

先已而同,則惡其奪已明也,後已而同,則以為從順也。

 

違下從上,則以為諂諛也,違上從下,則以為雷同也。

 

言而淺露,則簡而薄之,深妙弘遠,則不知而非之。

 

特見獨智,則眾惡其蓋已也,雖是而不見稱,與眾同智,則以為附隨也,雖得之不以為功。

 

謙讓不爭,則以為易容,言而不盡,則以為懷隱,進說竭情,則以為不知量。

 

言而不效,則受其怨責,言而事效,則以為固當。

 

利於上不利於下,或便於左則不便於右,或合於前而忤於後,此下情所以常不通。

 

仲尼發憤,稱“予欲無言”者,蓋為語之難也。

 

何以明其難也?

 

昔宋有富人,天雨壞牆,其子曰:“不築,且有盜”。

 

其鄰人亦雲。

 

暮而果大亡,其家智其子而疑鄰人之父。

 

鄭武公欲伐胡,乃以其子妻之,因問群臣:“吾欲用兵,誰可伐者”?

 

關其思曰:“胡可伐”。

 

乃戮關其思,曰:“胡,兄弟之國也,子言伐之,何也”?

 

胡君聞之,以鄭為親已而不備鄭,鄭人襲胡,取之。

 

此二說者,其智皆當矣,然而甚者為戳,薄者見疑,非智之難也,處智則難。

 

衛人迎新婦,婦上車,問:“驂馬,誰馬也”?

 

禦曰:“借之”。

 

新婦謂僕曰:“拊驂,無苦服”。

 

車至門,拔教:“逆母,滅櫓,將失火”。

 

入室,見臼,曰:“徙牖下,妨往來者”。

 

主人大笑之。

 

此三言,皆要言也,然而不免為笑者,早晚之時失矣。

 

此說之難也。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3#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13:49 | 只看該作者

卷八•釣情二二 2


【譯文】

 

孔子說:“不看對方臉色就冒然開口說話,就叫做瞎子”。

 

他還說:“還沒有取得對方信任,就冒然提意見,就會被認為是譭謗”。

 

(譯者按:這是孔子弟子子夏的話。

 

原文為:“信而後諫,未信,則以為謗己也”。

 

見《論語•子張》,著者記憶有誤)荀子說:“該講話的時候,講話恰到好處,這就是智慧,不該講話的時候則保持沉默,這也是智慧”。

 

屍子說:“聽別人講話的時候,耳目不專注,精神不集中,這時候,就不要向他講什麼有價值的話”。

 

從這些先賢的話中,我們可以明白,凡是要遊說君主的人,一定要先摸清對方的態度,自古以來成功的遊說者都是這樣做的。

 

韓非子曾經說過:“遊說者的困難在於,要瞭解你所要遊說的物件的心理,然後才可以用我的話去順應他。

 

如果用厚利去遊說他,就會被認為是志節卑下,那麼他就會用卑賤的待遇對待你,你必然會被棄擲疏遠了。

 

[其實,你所遊說的物件實際上是貪圖厚利的,只不過為了掩飾自己的貪,才暗中採納你的建議卻公開地疏遠你本人,這是不能不明白的]。

 

如果你用清高的名聲去遊說他,就會被認為是頭腦冬烘,離人情事理太遠,必然不會採納你的意見。

 

[你遊說的對象如果實貪厚利,而卻要獲取清高的名聲,就在表面上親近你,實際上卻疏遠你,這也是不能不明白的]。

 

事情因保守機密而成功,而遊說者往往由於洩露了君主的機密而失敗。

 

這倒末必是他有意識的要洩露,而是由於無意中觸及了君主隱秘的事,象這樣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這是由於君主與遊說者之間的恩澤情分未達到親密深厚的程度,而遊說者卻要盡其所知來講極知心的話,即使意見被採納而且也收到了成效,他也不會認為這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採納你的意見,或採納了而事情卻辦糟了,你就會受到猜疑,這樣也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貴人有了過失,你卻明白無誤地用大道理來推究他的過錯,這樣也會有生命危險。

 

貴人自認為有良謀善策,要獨自建功,而遊說者卻預先知道了那個計謀,就會有生命危險。

 

勉強君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企圖制止君主正在做的事,也會有生命危險。

 

韓非子還說:“如果與君主議論他的大臣,他就會認為你是在離間他們的君臣關係,如果向君主推薦他身邊的親信小人,他就會懷疑你出賣他的權勢。

 

稱頌他所愛的人,會被認為要拿他本人做靠山,批評他所憎惡的人,則會被認為是試探他的態度。

 

如果順君主之意略述其事來陳說已見,會被認為畏怯懦弱,不敢坦誠進言而有所保留。

 

但如果多方面的思考,放言直陳己見,毫不保留,則又被認為是粗野而傲慢。

 

這也是不能不明白的。

 

如果他自認為聰明,計謀高明,就不要指責他的失誤,使他感到窘迫,如果他為自己的果斷敢為而自負時,就不能指責他的過錯而惹他發怒”。

 

[凡遊說君主,須待曠日彌久,恩澤感情已經親切深厚之後,討論再深微也不會受到猜疑,互相爭論也不會受到怪罪,這時才能明白地闡述利害關係,以達到成功的目的。

 

直言指出其是非對錯,來修飾完善他本人的素養,有了這樣的憑藉之後才會有遊說的成功]。

 

荀悅說:“臣下難以向君主進言的根本原因是什麼呢?

 

話一出口,便有生命之憂,災禍也就跟著來了”。

 

所以人們說指摘君主的過失,就會有冒犯尊嚴、違逆君命之罪,勸戒勉勵教誨君主,便會受到威逼君上的責難。

 

你說得對,他就會因你強過他而感到恥辱,你說得不對,他就會認為你愚蠢而看不起你。

 

相同的意見,你比他說得早,他會認為你有意顯示比他聰明而忌恨你,而你若在他之後發表相同的看法,他又會認為你是順風使舵,毫無主見。

 

違背下級而順從上級,會被認為是阿諛奉承,違背上級順從下級,又會被認為隨聲附合。

 

與大夥說一樣的話,就會被看作是從俗,發表與眾不同的獨到之見,又會被認為是企圖獨佔美名。

 

話說得淺顯直露,則被認為淺薄而受到輕視,而講深妙宏遠的大道理,則因聽不懂而非難你。

 

有特立傑出的獨到見解,眾人就會因你超過了他們而痛恨你。

 

即使他們私下認為講的對也絕不會被他們所稱讚。

 

與大家相同的見解又會被認為是隨眾從俗,即使有成效也不被承認。

 

言語謙讓不爭則被認為智力貧乏,言而不盡被認為是有意留一手,而你若言無不盡又被認為不識時務。

 

說了不見成效,就會受到怨恨責難,說了之後見到成效,則又認為本來就事該如此。

 

有利於上的話必不利於下,有利於這一方面的必不利於那一方面,與前邊的利益相附就會與後邊的利益相違,這就是臣下之情難於上通君主的原因啊孔子曾激憤地說:“我打算不再說什麼了”。

 

就是針對遊說者這種難處而發的。

 

怎麼知道這種難處呢?

 

過去宋國有一位有錢人家,由於連降大雨,沖倒了院牆,兒子說:“不趕快把牆壘起來,就會有盜賊進來偷竊”。

 

他家的鄰居也這樣說,夜裡,家中果然被盜,失去了大量財產。

 

有錢的人家認為他家的兒子聰明,卻懷疑鄰居的父親是盜賊,偷走了他家的財產。

 

鄭武公要討伐胡人,卻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胡人首領,並故意問群臣:“我想動用軍隊,你們說哪個國家該是討伐的目標”?

 

有個叫關其思的臣子說:“胡人可以做我們討伐的目標”。

 

鄭武公便殺掉關其思並聲言:“胡人,乃是兄弟般的鄰邦,你卻說可以討伐,是什麼意思”?

 

胡人的國君聽到後,認為鄭國親近自己而不再防備鄭國,鄭國的軍隊便對胡人發動突然襲擊,攻取了他們的國家。

 

富人的鄰居與關其思的話都對,然而嚴重的結果是被殺,輕微的結果是受懷疑,可見使人感到為難的並不是聰明或不聰明,而是如何使用這種聰明。

 

衛國的一戶人家娶新媳婦,新娘子上車後問僕人說:“車轅兩邊的駿馬,是誰家的”?

 

趕車人回答說:“是借來的”。

 

新娘子便對僕人說,抽打那兩邊的駿馬,不要累壞駕轅的服馬”。

 

車來到夫家的門口,就立即催促:“接婆母出來,滅掉樓上燈火,防止發生火災”。

 

進入新房後,看到春米石臼,就說:“移放到窗子下邊去,在這裡會妨礙人們來往”。

 

引得新郎家裡的人大笑。

 

新娘子的三句話都很中肯,卻不免遭受嘲笑,其原因是說的時機不當。

 

這就是說話的難處。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14:18 | 只看該作者

卷八•釣情二二 3


【經文】

 

說者知其難也,故語必有釣,以取人情。

 

何以明之?

 

昔齊王后死,欲置後而未定,使群臣議。

 

薛公田嬰欲中王之意,因獻十珥而美其一,旦日因問美珥所在,因勸立以為後,齊王大悅,遂重薛公。

 

此情可以物釣也。

 

申不害始合愈韓王,然來知王之所欲也,恐言而未必中于王也。

 

王問申子曰:“吾誰與而可”?

 

對曰:“此安危之要,國家之大事也,臣請深維而苦思之”。

 

乃微請趙卓、韓晁曰:“子,皆國之辨士也,夫為人臣者,言何必同?

 

盡忠而已矣”。

 

二人各進議于王以事。

 

申子微視王之所悅,以言于王,王大悅之。

 

此情可以言釣也。

 

吳伐越,越棲於會稽,勾踐喟然歎曰:“吾終此乎”?

 

大夫種曰:“湯系夏台,文王囚羑裡,重耳奔翟,齊小白奔莒,其卒霸王。

 

由是觀之,何遽不為福乎”?

 

勾踐既得免,務報吳。

 

大夫種曰:“臣觀吳王政驕矣,請嘗之”。

 

乃貸粟以蔔其事。

 

子胥諫勿與,王遂與之。

 

子胥曰:“王不聽諫,後三年,吳其墟矣”太宰嚭聞之,讒曰:“伍員貌忠而實忍人”。

 

吳殺子胥,此情可以事釣也。

 

客以淳于髡見梁惠王,惠王屏左右,再見之,終無言,王怪之,讓客。

 

客謂淳於髡,髡曰:“吾前見王,王志在馳逐,後複見王,王志在音聲,是以默然”。

 

客具以報王,王大駭曰:“淳于先生,誠聖人也。

 

前有善獻馬者,寡人未及試,會生來。

 

後有獻謳者,未及試,又會生至。

 

寡人雖屏人,然私心在彼”。

 

此情可以志釣也。

 

智伯從韓魏之君伐趙,韓魏用趙臣張孟談之計,陰謀叛智伯。

 

張孟談因朝智伯,遇智果於轅門之外。

 

智果入見智伯,曰:“二主殆將有變,臣遇張孟談,察其志矜而行高,見二君色動而變,必背君矣”。

 

智伯不從,智果出,遂更其姓曰輔氏。

 

張孟談入見趙襄子曰:“臣遇智果於轅門之外,其視有疑臣之心。

 

入見智伯而更其族,今暮不擊,必後之矣”。

 

襄子曰:“諾”因與韓魏殺守堤之吏,決水灌智伯軍,此情可以視釣也。

 

殷浩仕晉,有盛名,時人觀其出處,以卜江左興亡,此情可以賢釣也。

 

[《呂氏春秋》曰:“夫國之將亡,有道者先去”]。

 

《鈐經》曰:“喜,色灑然以出;

 

怒,色麃然以侮;

 

欲,色■然以愉;

 

懼,色憚然以下;

 

憂,色瞿然以靜”。

 

此情可以色釣也。

 

[《易》曰:“將叛者,其辭慚,中心疑者,其辭枝。

 

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

 

誣善之人,其辭遊,失其守者,其辭屈”。

 

《周禮》五聽:一曰辭聽,辭不直則煩;

 

二曰色聽,色不直則赧;

 

三曰氣聽,氣不直則喘;

 

四曰耳聽,耳不直則惑;

 

五曰目聽,目不直則眊然]。

 

由是觀之,夫人情必見於物。

 

[昔者晉公好色,驪姬乘色以壅之。

 

吳王好廣地,太宰陳伐以壅之。

 

桓公好味,易牙蒸子以壅之。

 

沉冥無端,甚可畏也。

 

故知人主之好惡,不可見於外。

 

所好惡見於外,則臣妾乘其所好惡以行壅制焉。

 

故曰:人君無意見則為下餌。

 

此之謂也]。

 

能知此者,可以納說於人主矣。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5#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15:54 | 只看該作者

卷八•釣情二二 4


【譯文】

 

由於遊說君主者知道遊說之難,所以遊說之前必須先行試探,以瞭解君主的態度。

 

怎麼知道是這樣呢?

 

過去齊威王的王后死了,打算冊立新的王后但還未拿定主意,便交給群臣商議。

 

薛公田嬰想要符合威王心意,便借機獻上十副耳環,其中有一副尤其精美,第二天暗中瞭解這副精美的耳環戴在了哪位夫人的耳朵上,便建議威王冊立這位夫人為王后。

 

齊威王非常高興,於是薛公田嬰從此受到重用。

 

這說明君主的愛憎可以用物事試探出來。

 

申不害剛開始受韓王信任的時候,還未弄清韓王的真實意圖,怕所言未必能合韓王之意。

 

韓王問申不害:“我與哪個國家結盟才更好呢”?

 

申不害回答說:“這是關係到國家安危的重大問題,請允許我深思熟慮之後再昏答”。

 

於是私下悄悄地對趙卓、韓晁說:“你們二位先生都是能言善辯之士,但作為君主的臣子,所說何必都與君主意見相同?

 

只要盡自己的忠心就行了”。

 

二人便分別向韓王陳述了自己的意見,申不害暗中觀察哪個人的意見韓王聽得高興,然後向韓王進言,韓王非常滿意。

 

這說明君主的好惡可以用話語來試探。

 

吳國戰敗了越國,越王勾踐被困於都城會稽(今浙江紹興),勾踐感慨萬分,歎息說:“我真的要命喪於此了嗎”?

 

大夫文種安慰他說:“當年商湯被夏桀囚禁在夏台,周文王被商紂囚禁在羑裡,晉文公重耳為公子時,受到驪姬的讒害,出逃戎狄,齊桓公為公子時曾到莒國避難,但最後都成就了王霸之業。

 

由此看來,你今天的處境,怎麼能知道不是將來轉禍為福的開端呢”?

 

勾踐在獲得吳王夫差的赦免後,決心向吳國報仇雪恥。

 

大夫文種獻計說:“據我觀察,吳王在政治上已經非常驕橫了,請你讓我試探一下”。

 

於是就用向吳國借糧來試探吳王的態度。

 

伍子胥勸吳王,不要借糧給越國,可是吳王不聽,硬是借給了越國糧食。

 

伍子胥說:“大王不聽我的勸阻,今後三年之內,吳國必然成為一片廢墟”。

 

太宰伯嚭聽了這話後,向吳王進讒言說:“伍員(子胥)外貌忠厚,實際上是個殘忍的人”。

 

吳王於是便殺了伍子胥。

 

這說明君主的態度可以借某一事端來試探。

 

梁(魏)惠王的一位寵臣把策士淳于髡推薦給惠王,惠王屏卻左右親信,單獨接見淳於髡兩次,但淳於髡始終沒說一句話。

 

惠王感到奇怪,責備推薦淳於髡的那位寵臣,那位寵臣轉告了淳於髡。

 

淳於髡說:“我第一次見梁王,梁王內心在想著騎馬馳騁;

 

第二次見梁王,梁王內心在想著欣賞音樂,所以我才沉默不言”。

 

寵臣把這話上報給梁王,梁王大驚道:“淳于先生真是聖人啊第一次接見他的時候,恰好有人來獻好馬,我還未來得及試騎,淳于先生就來了。

 

第二次接見他的時候,又有獻歌手的,我還沒來得及聽,正巧淳于先生又到了。

 

我當時雖然摒退左右親信,然而心思確實不在這裡”。

 

這說明君主的態度可以從他的神情探測出來。

 

晉國末年,權臣智伯率領韓、魏兩家討伐趙襄子。

 

韓、魏聽從了趙襄子的家臣張孟談的策動,暗中圖謀背叛智伯。

 

張孟談借機要面見智伯,在營門外遇到智果。

 

智果人見智伯說:“韓、魏兩家恐怕有背叛的可能。

 

我在營門外遇到張孟談,見他態度傲慢,走路時腳抬得老高,見韓、魏二君臉色不正常,一定是要背叛你”。

 

智伯不聽智果的告戒。

 

智果出來後,便改智姓為輔氏。

 

張孟談人見趙襄子,報告說:“我在營門外遇到智果,看到他眼色裡有懷疑我的神態。

 

待到見過智伯後卻改變了他的族姓,今天夜裡若不發動進攻,就來不及了”。

 

趙襄子說:“好吧”。

 

便與韓、魏兩家一起殺死守衛堤防的軍官,放水沖灌智伯的軍隊。

 

這說明人的態度可以從眼神中探測出來。

 

殷浩在晉朝做官,名聲很大。

 

當時人們用他出來做官還是辭官隱居來預測東晉的興亡。

 

這就是說,通過智者的態度就能預測到未來的結局。

 

[《呂氏春秋》]說:“國家將要滅亡的時候,有道德的人就會事先離開朝廷”]。

 

《玉鈴經》上說:“內心高興,臉色就顯得輕鬆;

 

心中生氣,臉色就變得輕慢;

 

心存私欲,臉色就露出輕薄;

 

心懷恐懼,臉色就現出畏葸;

 

心有憂思,臉色就現出靜穆”。

 

這就是說,內心的情感可以從臉色上揣測出來。

 

[《易經》]說:“即將背叛的人,他的話中必流露愧疚;

 

內心疑惑不定的人,他的話必然散亂無章;

 

賢德的人話少,浮躁的人話多;

 

誣衊誹謗好人的人,他的話一定虛浮不實;

 

失去操守的人,他的話必定不會理直氣壯。

 

《周禮•秋官•小司寇》關於斷獄有五聽的說法,一是根據他的話來判斷,其心不正,言語必然煩亂;

 

二是根據臉色判斷,心術不正則必因慚愧而臉紅;

 

三是根據呼吸來判斷,其心不正呼吸必然氣喘;

 

四是根據犯人聽別人說話的反映來判斷,其心不正,聽別人說話則精神不集中;

 

五是根據犯人的眼神來判斷,其心不正,則眼神散亂]。

 

由此可以知道,人的內心情感,一定會從其言談神色上顯示出來。

 

[從前,晉獻公好色,驪姬就憑藉其美貌來蒙蔽他;

 

吳王夫差喜歡擴充土地,太宰伯嚭就建議發動戰爭來蒙蔽他;

 

齊桓公喜歡美味,易牙就把自己的兒子殺了,把頭蒸熟給他享用,以達到蒙蔽他的目的。

 

人臣蒙蔽君主的手段真可謂隱晦詭秘,無奇不有,令人毛髮聳然。

 

由此可知,君主的好惡不可流露在外,如果好惡表露在外,那麼臣子僕妾就會因其好惡來蒙蔽、挾制君主。

 

所以說君主無意中顯露出來的好惡,就會成為臣下誘惑、蒙蔽、挾制君主的釣餌]。

 

能夠明白這些道理的人,就可以向君主進行遊說了。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6#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16:22 | 只看該作者

卷八•釣情二二 5


【按語】

 

遊說的學問,就是推銷自我的學問。

 

本篇用大量篇幅講遊說之難,可見遊說需要專門的學問和技巧。

 

歷史上成功的遊說者無一不是在遊說技巧上下過大力氣的。

 

齊國孟嘗君的門容馮緩,為了試探孟嘗君的客人之量,曾三次彈鋏作歌,最後才為孟嘗君焚毀借據,買回仁義的美名;

 

魏國信陵君的門客侯嬴,故意在市場上和屠狗者朱亥攀談,以觀察信陵君禮賢下士是否出於誠懇,最終為信陵君策劃了竊符救趙的壯舉。

 

著名辯士蘇秦,初出茅廬時,由於不懂這種學問技巧,故遊說秦王時,“黑貂之裘弊,黃金百斤盡”而灰溜溜地回到家裡,受到父母妻嫂的冷遇,而當他經過“頭懸樑,錐刺骨”的發憤研討後,再次遊說列國,終於昂然佩六國相印,榮歸故里。

 

這樣的事例,是史不絕書的。

 

遊說成功的關鍵是在於準確把握遊說物件的心理狀態,說話的時機和分寸,這是缺一不可的。

 

否則儘管出於忠心,話本身不錯,也還是會有殺身之禍。

 

當然,這都是封建專制時代的事了。

 

今天不會再有遊說失敗有招至殺身之禍的事了。

 

但遊說對方、推銷自我仍然須有技巧是無疑的。

 

公司中的雇員不懂這種技巧就可能被雇主解聘;

 

機關中的下屬,不懂這種技巧,就可能受到上司的冷遇;

 

公關人員不懂這種技巧就無法打開局面;

 

融資經理不懂這種技巧就無法使貸方慷慨解囊。

 

商場即是戰場,在商戰中,不懂這種技巧就會被對手擠垮。

 

所以“兵不厭詐”,運用一定的謀略,施展一定的手段以“釣情”,即摸清對方的真實態度是十分必要的,這並不違背公平競爭的原則。

 

反之,不講策略,不講技巧,盲人瞎馬,僅憑主觀隨意性去與對方周旋,只能碰得頭破血流。

 

而且這並不能顯出你的忠厚或清高,只能說明你的愚蠢,即人們俗稱的“呆鳥”。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7#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19:36 | 只看該作者

卷八•詭信二三 1


卷八•詭信二三

 

在特定的情況下,詭詐即是忠信。

 

為什麼這樣說呢?

 

首先信分大小,因而做事要棄小信而守大信。

 

其次人分敵我,對敵守信就是對己之不忠。

 

要忠於自己的國家利益,就必須對敵方使用詭詐。

 

【經文】

 

[議曰:“代有詭詐反為忠信者也”。

 

抑亦通變,適時所為、見機而作而不俟終日者]。

 

【譯文】

 

[有這樣一種說法:“世上有一種詭詐,反而被認為是忠實誠信的”。

 

這就是所謂通權達變的智慧。

 

抓住適當的時機,大膽去做,不要今日等明日,終成磋跎]。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8#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0:03 | 只看該作者

卷八•詭信二三 2


【經文】

 

孔子曰:“君子貞而不諒”。

 

又曰:“信近於義,言可複也”。

 

由是言之,唯義所在,不在信也。

 

[議曰:微哉微哉天下之事也,不有所廢則無以興。

 

若忠於斯,必不誠于彼,自然之理矣。

 

由是觀之,則我之所謂忠,則彼之所謂詐也。

 

然則忠之與詐,將何所取定哉?

 

抑我聞之:夫臣主有大義,上下有定分,此百代不易之道也。

 

故欲行忠,觀臣主之義定;

 

欲行信,顧上下之分明。

 

苟分義不愆於躬,雖譎而不正可也]。

 

何以明之?

 

葉公問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其子證之”。

 

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於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楚子圍宋,宋求救于晉。

 

晉侯使解揚如宋,使無降楚,曰:“晉師悉起,將至矣”。

 

鄭人囚而獻諸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

 

許之。

 

登諸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

 

楚子將殺之,使與之言曰:“爾既許不穀而反之,何故?

 

非我無信,爾則棄之,速即爾刑”對曰:“臣聞之,君能制命為義,臣能承命為信。

 

信載義而行之為利,謀不失利,以衛社稷,民之主也。

 

義無二信,信無二命。

 

君之賂臣,不知命也。

 

受命以出,有死無殞,又何賂乎?

 

臣之許君,以成命也。

 

死而成命,臣之祿也寡君有信臣,下臣獲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歸。

 

[韓子曰:“楚有直躬者,其父竊羊而訐之,令尹曰:“必殺之”以為直于君而曲于父,執其子而罪之。

 

由是觀之,夫君之直臣,父之暴子也。

 

魯人從君戰,三戰三北,仲尼問其故,對曰:“吾有老父,死莫之養也”。

 

仲尼以為孝,譽而用之。

 

以是觀之,夫父之孝子,君之北人也。

 

故令尹誅而楚奸不止,聞仲尼賞之,魯人易降。

 

此上下之利,若是其異也,而人主兼譽匹夫之行,而求致社稷之福,必不幾矣]。

 

顏率欲見公仲,公仲不見。

 

顏率謂公仲之謁者曰:“公仲必以率為偽也,故不見率。

 

公仲好內,率曰好士。

 

公仲嗇於財,率曰散施。

 

公仲無行,率曰好義。

 

今以來,率且正言之而已矣”。

 

公仲之謁者以告公仲,公仲遽起而見之。

 

[議曰:語稱“惡訐以為直”者,《易》曰“君予以遏惡揚善”。

 

若使顏率忠正,則公仲之惡露。

 

故顏率作偽,公仲之福]。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9#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0:37 | 只看該作者

卷八•詭信二三 3


【譯文】

 

孔子說:“君子講大信,卻不講小信”。

 

孔子還說:“所守的諾言符合道義,就可以履行諾言”。

 

(譯者按,這是孔子的弟子有子的話,作者這裡誤記,原文見《論語•學而》)由此看來,應當只看是不是符合道義,不一定非要講求信守諾言。

 

[趙子說:玄妙啊,玄妙啊這天下的事情。

 

如果該罷廢的不罷廢,那麼該興盛的也就不能興盛了。

 

如果你忠於這個人,就一定對那個人不忠誠。

 

這是不待證明的道理。

 

由此看來,從這個人的角度看來是忠,從那個人的角度看來就是詐。

 

那麼,忠與詐又該如何界定和評判呢?

 

然而我聽說過這樣的道理:臣子與君主的關係有公認的大義,上下級之間的關係有明確的職分,這是百代不變的大道理。

 

所以,要行忠義,就看是否符合君臣之大義,要行誠信,就看是否符合上下級的職分。

 

如果職分和大義不虧於身,即使使用橘詐而不那麼正大光明的手段也是可以的]。

 

怎麼能說明這個道理呢?

 

葉公曾對孔子說:“我的鄉里有個坦白直率的人,他父親偷了羊,他便告發”。

 

孔子說:“我的鄉里的坦白直率和你的鄉里不一樣,父親為兒子隱瞞,兒子替父親隱瞞,這才是直率”。

 

楚國圍攻宋國,宋國向晉國求救。

 

晉國的國君派解揚出使宋國,讓宋國不要投降楚國,告訴宋國:“晉國已全軍出動,就要趕到了”。

 

解揚途經鄭國時被鄭國俘獲,獻給了楚國,楚王用豐厚的財物收買解揚,讓他對宋國傳達與使命相反的話。

 

解揚應允了。

 

待到解揚登上攻城的樓車,喚出宋國的人,傳告的卻仍然是晉國國君命令他傳告的話。

 

楚王要殺他,並派使者對他說:“你已經應許了我,卻又背叛了你的許諾,這是什麼原因?

 

不是我不講信用,是你背棄了諾言,只好立即請你上斷頭臺”。

 

解揚回答說:“我聽說過這樣的道理:君王制定並發佈正確的命令就是義,臣子承擔並貫徹執行君主的命令就是信。

 

臣下的信用必須以負載君主之義為前提,以此行事才于國家有利。

 

故臣子的一切謀劃,都不能損害國家利益,以此來捍衛自己的國家,這是卿大夫的本分。

 

國君發佈的命令,不能互相矛盾。

 

臣下也不能執行兩種互相矛盾的命令。

 

你用財物來收買我,證明你不懂這個道理。

 

我從我的君主那裡接受命令出使宋國,只有一死報國,決不會使君命毀在我的手裡,豈能用財富收買得呢?

 

我所以假意應允你,是為了完成我們國君的命令,犧牲自己能完成君命,是做臣下的福份。

 

我們君主能有誠信之臣,我作為臣下能夠完成任務,是死得其所,此外還有什麼可求的呢”楚王便放他回歸晉國。

 

[韓非子說:“楚國有個直率的人,他父親偷了羊,他去向官吏告發,宰相說:‘一定要殺了他’認為他是對國君忠誠而對父親不忠誠,因而把兒子抓起來治了罪。

 

由此看來,一方面是國君的忠臣,另一方面卻是父親的逆子。

 

魯國有一個人跟隨國君去打仗,打幾次逃幾次。

 

孔子問他為什麼逃跑,他回答說:‘我家中有老父親,我死了,就沒人養活他了。’

 

孔子認為他是孝子,向國君舉薦他,因此受到重用。

 

由此看來,一方面是父親的孝子,另一方面又是國家的逃兵。

 

所以宰相殺了告發父親的人,楚國的壞人卻未減少,聽到孔子的稱讚而魯國的人容易投降。

 

從這可以看出,上層與下層的利益竟有如此的差異。

 

因而國君既要推許百姓的利己行為,又企圖求得國家的福澤,是必然不能實現的]。

 

顏率想謁見公仲,公仲不願見他,顏率便對公仲的近待說:“公仲一定認為我是一個不誠實的人,所以才不見我。

 

公仲好色,我卻說他禮賢下士;

 

公仲嗇吝小氣,我卻說他仗義疏財;

 

公伸品行不好,我卻說他主持正義。

 

從今以後,我將只好說真話了”。

 

公仲的近侍把顏率這番話告訴公仲,公仲立刻站起來,接見了顏率。

 

[《論語》上講過:“討厭那些以揭發別人來顯示自己正直的人”。

 

《易經》上說:“有道德的人,要禁止奸惡,舉揚善良”。

 

假使顏率忠實正直,那麼公仲的醜惡品德就會暴露於外。

 

所以顏率的詭詐和不誠實恰恰是公仲的福分]。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0#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1:08 | 只看該作者

卷八•詭信二三 4


【經文】

 

齊伐燕,得十城。

 

燕王使蘇秦說齊,齊歸燕十城。

 

蘇秦還,燕人或毀之曰:“蘇秦左右賣國,反復之臣也,將作亂”。

 

燕王意疏之,舍而不用。

 

蘇秦恐被罪,入見王曰:“臣,東周之鄙人也,無尺寸之功,而王親拜之於廟,禮之於庭。

 

今臣為王卻齊之兵而功得十城,宜以益親。

 

今來而王不官臣者,人必有以不信傷臣于王者。

 

且臣之不信,王之福也。

 

[燕王亦嘗謂蘇代曰:“寡人甚不喜訑者言也”。

 

代對曰:“周地賤媒,為其兩譽也。

 

之男家曰:‘女美’,之女家曰:‘男富’。

 

然周之俗,不自為娶妻。

 

且夫處女無媒,老且不嫁,舍媒而自炫,弊而不售,順而無毀則售。

 

而不弊者,唯媒耳。

 

且事非權不立,非勢不成。

 

夫使人坐受成事者,唯訑耳]。

 

使臣信如尾生,廉如伯夷,孝如曾參,三者天下之高行,而以事王,可乎”?

 

燕王曰:“可也”。

 

蘇秦曰:“有此臣,亦不事主矣。

 

孝不離其親宿昔于外,王又得使之步行千里而事弱燕之王哉?

 

廉如伯夷,義不為孤竹君之嗣,不肯為武王之臣,不受封侯而餓死于首陽之下。

 

有廉如此者,王又安能使之步行千里而進取于齊哉?

 

信如尾生,與女子期於樑柱之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樑柱而死。

 

有信如此,何肯揚燕、秦之威,卻齊之強兵哉?

 

[韓子曰:“夫許由、續牙、卞、隨、務光、伯夷、叔齊,此數人者,皆見利不喜,臨難不恐,雖嚴刑無以威之。

 

此謂不令之人,先古聖王皆不能臣,當今之代,將安用之”?

 

]且夫信行者,非進取之道也。

 

且三王代興,五霸迭盛,皆不自覆。

 

君以自覆為可乎?

 

則齊于營丘,足下不窺于邊城之外。

 

[昔鄭子產獻入陳之捷于晉,晉人問曰:“何故侵小”?

 

對曰:“先王之命,惟罪所在,各致其辟。

 

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國一同。

 

自是以衰,今大國多數圻矣。

 

若無侵小,何以至大焉”?

 

晉人不能詰也]。

 

且臣之有老母于東周,離老母而事足下,去自覆之術而行進取之道。

 

臣之趨,固不與足下合者,足下皆自覆之君也,僕者,進取之臣也。

 

臣所謂以忠信得罪於君也”。

 

燕王曰:“大忠信,又何罪之有也”?

 

對曰:“足下不知也。

 

臣鄰家有遠為吏者,其妻私人。

 

其夫且歸,其妻私者憂之。

 

其妻曰:‘公匆憂也,吾已為藥酒待之矣。’

 

後二日,夫至,妻使妾奉卮酒進之。

 

其藥酒也,進之則殺主父,言之則逐主母,乃佯僵棄酒,主父大怒而笞之。

 

妾之棄酒,上以活主義,下以存主母,忠至如此,然不免於笞者,此以忠信得罪也。

 

臣之事,適不幸而類妾之棄酒也。

 

且臣之事足下,亢義益國,今乃得罪,臣恐天下後事足下者,莫敢自必也。

 

且臣之說齊,曾不欺之也。

 

後之說齊者,莫如臣之言,雖堯舜之智,不敢取之”。

 

燕王曰:“善”複厚遇之。

 

由是觀之,故知譎即信也,詭即忠也,夫譎詭之行乃忠信之本焉。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1#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1:39 | 只看該作者

卷八•詭信二三 5


【譯文】

 

齊國攻伐燕國,奪取了燕國十座城邑。

 

燕王派蘇秦出使齊國遊說齊王,齊國把十座城邑又歸還給燕國。

 

蘇秦回到燕國後,國內有人在燕王面前譭謗蘇秦說:“蘇秦是一個翻雲覆雨的賣國賊,反復無常的奸臣,恐怕將來他會作亂”。

 

燕王內心也有意疏遠他,不想再重用他了。

 

蘇秦恐怕被加罪,人見燕王說:“我本來是東周王城郊外的鄙野之人,並無半點功勞,可是大王在宗廟之內隆重地授予官職,在朝庭內給予崇高的禮遇。

 

如今我為大王退去齊國的軍隊,收回十城的國土,建立了大功,本應更加受到信任才對。

 

可是我如今歸來,大王卻不加官於我,其原因,必然有人用不守信用的罪名在大王面前中傷我。

 

然而,我的不守信用,正是大王的福分啊[燕王也曾對蘇代說:“我非常不喜歡欺騙人的話”。

 

蘇代回答說:“東周的風俗是看不起媒人的,因為他們兩頭說好話。

 

到了男方家中就說:‘姑娘長得非常美’到了女方家中,又說:‘男方家中十分富有。’

 

然而,東周的風俗又不能親自娶妻,而且,姑娘沒有媒人說媒,即使老了也嫁不出去。

 

如果不用媒人,到處去自誇如何美貌,那就會讓人恥笑,更嫁不出了。

 

只有順應這種風俗,不說壞話,只說好話,既能把姑娘嫁出去,又不致招人恥笑,也只有媒人能做到。

 

而且,如果不憧通權達變,事情一定辦不成,不懂順應形勢,一定辦不好。

 

能讓人坐享其成的,只有欺騙人的人啊](蘇秦接著說)假使我守信用,就象古代尾生那樣,廉潔就象伯夷那樣,孝敬父母就象曾參那樣,以三個人那樣的高潔品行來侍奉大王,你認為可以嗎”?

 

燕王說:“那當然好啦”蘇秦說:“有這樣品行的臣子,就不會來侍奉你了。

 

孝敬父母就象曾參一樣,抱定不離父母身邊才是孝子的道理,連在外面過夜都不肯,你又怎能讓他不遠千里來侍奉弱小的燕國及其地位並不穩固的國王呢?

 

廉潔自好就象伯夷那樣,為了高義之名,連孤竹國國君的繼承人都不願做,連周武王的臣子都不願當,甘心餓死在首陽山之下,你又怎能讓他步行千里到齊國遊說,建功立業來博取功名富貴呢?

 

守信用就象尾生那樣,與女子約會在橋樑下面的柱子旁邊,女子未能按時赴約,大水來了,也不離開,最後抱著柱子淹死了。

 

這樣的人,他怎麼肯極力吹噓燕國、秦國的聲威以嚇退齊國強大的軍隊呢?

 

[韓非說:“許由、續牙、卞和、隋候、務光這幾個人,都是看到厚利不喜歡,遇到危難不畏懼的人。

 

如果見到厚利也不喜歡,那麼賞賜再重也不會對他起作用;

 

如果遇到危難不畏懼,即使用嚴刑峻法來脅迫他,也不會達到目的。

 

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無法使用的人。

 

連古時的聖明之君都不能使他們臣服,當今之世,他們又有什麼用呢”?

 

]再者說,講信義,是用來完善自己的品行,而不是為別人效力的,是為自我保存而不是為建功立業的。

 

然而夏、商、周三代聖王相繼而起,齊桓公、晉文公、秦穆公、楚莊王、越王勾踐相繼稱霸,都不是為自我保存,你認為自我保存是對的嗎?

 

那麼齊王遠在營丘(今山東臨淄,當時是齊國都城)就足以使你不敢窺硯邊境之外的地方。

 

[過去鄭國的子產向晉國報告入侵陳國勝利的消息。

 

晉國的國君問他:“為什麼要欺負小國”?

 

子產回答說:“根據先王的遺命,只看誰有罪過,而不管它是大國小國,都要治它們的罪。

 

再說,過去大子的領地方圓千里,諸侯國的領地方圓百里,以下依次遞減。

 

而如今大諸侯國的領地大都已經方圓千里了。

 

假如不侵佔小國的領地,怎麼能使自己的國土擴大呢”?

 

晉國國君也就無法再責難他]。

 

再者說,我還有老母親遠在東周故鄉,我離開老母侍奉你,拋開自我保存之道來建功立業,我所追求的本來是不符合你的意願的。

 

你不過是只求自我保存之君,而我卻是建功立業之臣。

 

我就是人們所說的因為太忠誠了才得罪了君主的人啊”。

 

燕王說:“忠誠守信又有什麼過錯呢”?

 

蘇秦回答說:“你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我有一個在遠處做官的鄰居,他的妻子有了外遇,在丈夫將要回家時,那個情夫很擔憂,而妻子卻說:‘用不著擔心,我已經準備下藥酒等著他了。’

 

過了二天,丈夫回來了,妻子就讓侍妾捧著藥酒給他喝。

 

侍妾心知這是藥酒,給男主人喝下去,就會毒死他;

 

說出真相吧,女主人就會被趕出家門,於是假裝跌倒,把藥酒全灑了。

 

男主人大怒,用皮鞭狠狠抽打侍妾。

 

侍妾潑掉藥酒,對上是為保護男主人的生命,對下是為了保護女主人的地位。

 

這樣的忠心耿耿,仍不免于被主人鞭打。

 

這就是忠誠過度的不幸啊我所做的事,恰恰與那侍妾倒掉藥酒一樣,也是好心不得好報啊。

 

再者說,我侍奉你,是以高義希求有益於國,如今卻有了罪,我怕今後來侍奉你的人,再沒有誰敢堅守高義了。

 

再說,我遊說齊王的時候,並沒有欺騙他,今後誰再為你遊說齊王,恐怕都不會象我這樣誠摯,即使有堯舜那樣的智慧,也不敢聽從他的話了”。

 

燕王說:“說得對”。

 

於是重新厚待蘇秦。

 

由此就可以明白欺騙就是誠信,詭詐就是忠實,欺騙詭詐的品行就是忠實誠信的根本了。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2#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2:11 | 只看該作者

卷八•詭信二三 6


【按語】

 

孟子說:“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

 

他老先生還說:“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都是說不問是非黑白,只顧實踐自已的諾言並不能成為大人君子,而只能是不明事理的糊塗蟲。

 

明智的人是既要守信,又懂得權變的。

 

如“男女授受不親”是原則,“嫂溺援之以手”便是權變。

 

如果死守“男女授受不親”之經,嫂嫂掉到水裡快要淹死了也不拉一把,就成了見死不救的小人了。

 

同樣的道理,對國家忠誠是原則,但在特殊情況下,可以使用一些詭詐的手段,可以不履行自已的諾言。

 

如文中解揚曾向楚王承諾去向宋國傳達與他肩負的使命相反的話,然而一旦見到了宋國人,便立即違背諾言,仍然傳達的是晉國國君的意旨。

 

他向楚王的承諾便是為完成本國國君的使命而使用的詭計。

 

從楚王的角度看是不講信用,但從晉國的角度看是棄小信而守大信。

 

我們在日常生活或工作中,往往也會遇到兩難的情況,有些事情如果做了會違背做人的道義,而不做又會違背對朋友的承諾。

 

在這種情況下,就應當棄小信而守大義,而不該棄大義而守小信。

 

也不要幻想有什麼兩全之計,因為魚與熊掌往往不能兼得。

 

如果你是某一部門的主管,在用人時尤其要注意“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句銘言。

 

三國時的曹操尚有重用“不忠不孝而有治國強兵之術”的人才的雅量,我們就更不應求全責備,只要大節不虧,對國家、對本單位的實際利益有所貢獻,即便有些諸如貪求名利、說了不算之類的小毛病,也應大膽使用,不必苛求。

 

這樣才能充分發揮每個人的聰明才智。

 

否則,雖然可以找到沒這些毛病的“完人”,但很可能只是個庸才,永遠幹不成大事的。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3#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4:16 | 只看該作者

卷八•忠疑二四 1


卷八•忠疑二四

 

忠心耿耿而被猜忌的事,在歷史上屢見不鮮。

 

忠於一方,必定會受到另一方的疑忌;你所效忠的這一方也會因聽信讒言,譭謗你,疑忌你。

 

這後一種情況當然更令人心寒。

 

所以有忘於功名的人,對忠心反而受忌的可能應有充分的思想準備,以增強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經文】

 

夫毀譽是非不可定矣。

 

以漢高之略而陳平之謀,毀之則疏,譽之則親。

 

以文帝之明而魏尚之忠,繩之以法則為罪,施之以德則為功。

 

知世之聽者多有所尤,多有所尤,即聽必悖矣。

 

何以知其然耶?

 

《呂氏春秋》雲:“人有亡斧者,意其鄰之子,視其行步、顏色、言語、動作、態度無為而不竊斧者也。

 

竊掘其穀而得其斧,他日複見其鄰之子,動作、態度無似竊斧者也。

 

其鄰之子非變也,已則變之。

 

變之者無他,有所尤矣。

 

邾之故,為甲裳以帛,公息忌謂邾之君曰:“不若以組”。

 

邾君曰:“善”下令,令官為甲必以組。

 

公息忌因令其家皆為組。

 

人有傷之者曰:“公息忌所以欲用組者,其家為甲裳多以組也”。

 

邾君不悅,於是乎止無以組。

 

邾君有所尤也。

 

邾之故為甲以組而便也,公息忌雖多為組何傷?

 

以組不便,公息忌雖無以為組亦何益?

 

為組與不為組,不足以累公息忌之說也。

 

凡聽言不可不察。

 

樓緩曰:“公父文伯仕于魯,病而死,女子為自殺于房中者二人。

 

其母聞之,勿哭。

 

其相室曰:“焉有子死而勿哭乎”?

 

其母曰:“孔子,賢人也,逐于魯而是人弗隨之。

 

今死而婦人為自殺。

 

若是者,必其于長者薄而于婦人厚”。

 

故從母言之,是為賢母,從妻言之,是不免於妒婦也。

 

故其言一也,言者異則人心變矣。

 

樂羊為魏將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遺之羹,樂羊盡啜之。

 

文侯曰:“樂羊以我故,食其子之肉”。

 

堵師贊曰:“其子且食之,其誰不食”?

 

樂羊罷中山,文侯賞其功而疑其心。

 

《淮南子》曰:“親母為其子扢禿,出血至耳,見者以為愛子之至也,使在繼母,則過者以為戾也”。

 

事之情一也,所以觀者異耳。

 

從城上視牛如羊,視羊如豚,所居高也。

 

窺面于盤水,則圓於虧,面形不變,其故有所圓有所虧者,所自窺之異也。

 

今吾雖欲正身而待物,庸詎知世之所自窺於我者乎?

 

是知天下是非無所定也。

 

是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

 

今吾欲擇是而居之,擇非而去之,不知世之所是非者,孰是孰非哉[議曰:夫忘家殉國,則以為不懷其親,安能愛君?

 

衛公子開方、吳起、樂羊三人是也。

 

若私其親,則曰:將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桴鼓則忘其身。

 

穰苴殺莊賈是也。

 

故《傳》曰:“欲加之罪,能無辭乎”審是非者,則事情得也]。

 

故有忠而見疑者,不可不察。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4:54 | 只看該作者

卷八•忠疑二四 2


【譯文】

 

譭謗與讚譽,肯定與否定本來沒有一個客觀的標準。

 

以漢高祖劉邦那樣的雄才大略和漢丞相陳平那樣的足智多謀,有人譭謗陳平時,漢高祖就疏遠了他,而有人讚譽陳平時,漢高祖又親近信任了他。

 

以漢文帝那樣的英明和雲中太守魏尚那樣的忠誠,由於呈報戰績時,多報了幾顆首級,便被繩之以法,就地免職。

 

經馮唐在文帝面前為他辯解之後,又被法外施恩,重新重用,建立了大功。

 

由此可知,人們在做出判斷時,往往出錯誤,一出錯,結論必然相反。

 

怎麼能明白這道理呢?

 

《呂氏春秋》裡有這樣一個寓言:“有一個丟了斧子的人,內心認為是鄰居的兒子偷了他的斧子,因而看鄰居的兒子走路的樣子。

 

臉上的顏色神態,說話以及一舉一動,沒有一樣不像是偷斧子的。

 

無意中挖坑,找到了自家的斧頭,過幾天再看到鄰居的兒子,動作、態度,沒有一點兒偷斧子的樣子了。

 

他鄰居的兒子並沒有什麼改變,而是自己的看法改變了。

 

改變的原因不是別的,是當初的判斷錯了。

 

邾國過去縫製鎧甲使用的是絲帛,公息忌對邾國的國君說:“不如用絲帶”。

 

邾國的國君說:“好吧”。

 

於是下令制鎧甲必須使用絲帶。

 

公息忌因此也命令自己家中製作鎧甲時用絲帶。

 

有人在國君面前中傷他說:“公息忌所以建議用絲帶,是因為他家制鎧甲都用絲帶”。

 

國王聽後很不高興,於是下令不准再用絲帶制鎧甲。

 

這是邾君的判斷有錯誤。

 

如果過去邾國制鎧甲用絲帶有利,公息忌家中用絲帶再多又有什麼妨害呢?

 

如果用絲帶制鎧甲無利而有害,公息忌即使不用絲帶又有何益?

 

無論是公息忌用絲帶還是不用絲帶,都不足以說明公息忌的建議有什麼錯。

 

所以凡是聽別人的話,不能不經思考就貿然相信。

 

樓緩說:“有一個叫公父文伯的人,在魯國做官,病死之後,有二名侍妾為他在家中自殺。

 

公父文伯的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後並不悲傷哭泣。

 

隨嫁的侍妾說:“哪裡有兒子死了,母親不哭的”?

 

公父文伯的母親說:“孔子是個非常賢明的人,被魯國棄置不用,去周遊列車,文伯卻不去追隨孔子。

 

如今他死了,侍妾卻為他自殺。

 

可見他對有德的長者不親近,而對待妾卻過分寵愛”。

 

這話出自母親之口,人們就認為是賢明的母親,可是如果出自妻子之口,人們就不免會認為他的妻子好吃醋。

 

所以同樣的話,出自不同人的口,人們評價的態度就不一樣。

 

樂羊被任命為魏國大將,率軍攻打中山國,而他的兒子此時正在中山國。

 

中山國君把他兒子煮了,把肉做成羹湯,送給樂羊,樂羊毫不猶豫全吃光了。

 

魏文侯知道後說:“樂羊為了我的緣故,才吃自己兒子的肉”。

 

而堵師贊卻說:“連自己兒子的肉都吃的人,又有誰的肉他不敢吃呢”?

 

樂羊滅掉中山國後,魏文侯雖然獎賞了他,卻從此懷疑他的忠心了。

 

《淮南子》說:“親生母親為自己兒子治頭瘡,血流到耳朵上,看見的人都說這是疼愛兒子到極點了。

 

如果是後母為前妻生的兒子治頭瘡,血也流到耳朵上,就會有人責備說:“太暴虐了”同樣的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就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從城上看城下,往往把牛看成是羊,把羊看成是小豬。

 

這是由於站得太高,因而看不清楚的緣故。

 

在圓形的盤子裡放上水,當作鏡子,然後去照自己的面影,有時是圓臉,有時則不圓。

 

自己的面型並無改變,而影像卻時而圓,時而不圓,這是因為你照時的角度不同。

 

現在,我想修養完善自己的品德來接人待物,可怎麼能知道世上的人是站在什麼角度來看我呢?

 

因此才明白,天下的是與非本來役個準兒。

 

世上的人實際上是各有其是非標準的,符合自己的標準就是對的,不符合就是不對的。

 

如今我要選擇對的一面立身行事,去掉不對的那一面,可是怎麼知道世上所說的對與不對是哪個標準呢?

 

[這個問題還可以這樣說:如果你為國忘家,就會有人認為你是不關心自己父母的人,還怎麼能愛國君呢?

 

衛國的公子開方、吳起和樂羊這三個人都是由於為國忘家而受到猜忌和誹謗的。

 

但假如你真的捨不得離開父母,就又會有人說:“大將在從接到國王的任命那天起,就應該忘掉自己的家,從到部隊之後擔負起指揮責任時起,就該忘掉自己的父母;待到拿起鼓槌,敲起進軍戰鼓後,就要忘掉自己生命的安危。

 

司馬穰苴就是以這個理由殺掉莊賈的。

 

所以《左傳》上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要判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只要看看以上這些事例,就全明白了]。

 

正是由於世間的事如此錯綜複雜,所以才會有忠心耿耿卻被懷疑、不受重用的情況出現。

 

這個道理,是不能不體察參詳的。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5#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5:28 | 只看該作者

卷八•忠疑二四 3


【按語】

 

忠心受疑,史不絕書。

 

聖如比干,賢如屈原,功如韓信,都難逃此厄運。

 

即使在當代,也仍有彭德懷那樣的冤案。

 

這是由於,在專制制度下,君主的喜怒決定著臣下的命運。

 

無論多麼英明的君主也有發昏的時侯,可是又由於沒有相應的制約機制,於是一幕幕人間悲劇就在中國歷史上不斷上演。

 

要想杜絕這種悲劇再度重演,只有加強民主與法制建設,改變一人說了算的人治格局,才有可能。

 

用無用二五有用無用,是相對而言的。

 

沒有無用也就無所謂有用。

 

譬如用網捕鳥,用上的只是其中的一個網眼,其餘的似乎無用,但沒有這眾多的網眼,只靠一個網眼,是永遠捕不到鳥的。

 

其次,有用與無用,在一定的條件下是互相轉化的。

 

世上本來沒有什麼無用之物,關鍵看你會不會用。

 

【經文】

 

古人有言曰:“得鳥者,羅之一目。

 

然張一目之羅,終不能得鳥矣。

 

鳥之所以能遠飛者,六翩之力也,然無眾毛之功,則飛不能遠矣”。

 

以是推之,無用之為用也大矣。

 

故惠子謂莊子曰:“子言無用矣”。

 

莊子曰:“知無用而始可與言用矣。

 

夫天地非不廣且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

 

然則削足而墊之至黃泉,人尚有用乎”?

 

惠子曰:“無用”。

 

莊子曰:“然則無用之為用也,亦明矣”。

 

昔陳平智有餘而見疑,周勃質樸,忠而見信。

 

夫仁義不足相懷,則智者以有餘見疑,而樸者以不足取信矣。

 

漢征處士樊英、楊厚,朝廷若待神明。

 

至,竟無他異。

 

李固、朱穆以為處士純盜虛名,無益於用。

 

然而後進希之以成器,世主禮之以得眾。

 

[孔子稱:“舉逸民,天下之人歸心焉”。

 

燕昭尊郭隗,以致劇、樂;齊桓禮九九之術,所以致英俊之類也]。

 

原其無用亦所以為用也。

 

而惑者忽不踐之地,賒無用之功,至乃誚訕遠術,賤斥國華。

 

不亦過乎?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6#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6:01 | 只看該作者

卷八•忠疑二四 4


【譯文】

 

古人這樣說過:捕獲鳥的,只是羅網上的一個網眼,然而只張一個眼的網,是永遠捕不到鳥的。

 

鳥所以飛得遠,是靠健羽,然而如果只有健羽而無其它的毳毛,是飛不遠的。

 

以此推論,看似無用的東西,卻是有很大作用的。

 

所以當惠子對莊子說:“你的學問都是無用的空話”時,莊子說:“明白無用的道理,才能跟他談論有用無用的問題。

 

大地不是不廣大遼闊,可是人們佔用其間的面積,不過能容下雙腳就可以了。

 

然而假如從腳下把看似無用的土都鏟削掉,直到陰曹地府,那僅可容下雙腳的地面還有用嗎”?

 

惠子說:“沒用了”。

 

莊子說:“那麼,由此可見無用就是有用。

 

這個道理不是很明白嗎”?

 

從前陳平由於智謀有餘而被劉邦疑忌,可是周勃因質樸卻被認為忠誠而受到信任。

 

在仁義不足以使人們互相信任的時候,聰明人因智謀有餘而被疑忌,不聰明的人卻因智謀不足取得了信任。

 

東漢時,徵召隱士樊英、楊厚人朝做官,朝廷盼他們倆就象盼神明一樣。

 

可是他們到了朝堂上後,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李固、朱穆認為這種隱士純屬欺世盜名之輩,對國家一無用處。

 

然而隨後慕名而來的都以他們為榜樣,使皇帝招攬了更多的人才。

 

[這就證明孔子說過的那句話:把隱逸的人士推舉出來,天下的人就都會歸順你了。

 

燕昭王尊禮郭隗也是這個用意。

 

郭隗雖非傑出的人才,但尊禮郭隗,劇辛、樂毅這樣的英傑就隨之而來了。

 

齊桓公尊禮九九天道之術,也是這個用意,都是為招徠天下人才的]。

 

推究起來,無用就是有用。

 

不懂這個道理的人很容易忽視足下的無用之地,看不起無用之物的特殊作用,甚至於嘲笑這一理論是迂腐的空談,輕視排斥國家的英才。

 

這不是太過分了嗎?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7#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6:25 | 只看該作者

卷八•忠疑二四 5


【按語】

 

有用與無用本來是對立統一、相反相成的關係,沒有無用也就無所謂有用。

 

例如切割東西的是刀刃,刀背似乎無用,但是沒有刀背,又哪裡有刀刃?

 

種莊稼必須留下足夠的空隙,空隙不打糧,看似無用,但沒有空隙也就不會長出莊稼來。

 

所以世界上本沒有絕對無用的東西,只看你如何運用它們罷了。

 

這個道理雖然簡單明白,但在實踐中卻往往被忽視。

 

看到明顯有用的就殺雞取卵,竭澤而漁,結果使有用之物資源枯竭;看到似乎無用之物便棄擲一邊,不屑一顧,結果許多有價值的東西白白浪費。

 

現實生活中這樣的現象比比皆是。

 

運用有用之物,人們往往不感到困難,困難的是如何利用看似無用之物。

 

本文則給我們不少啟發。

 

比方說,你如果是一個學理工的大學生,人文科學對你來說可能是無用的,但當你涉足其問,就會發現那是一個非常美妙的領域,不僅可以陶冶你的情操,還能開擴你的視野,對你將來的自然科學研究也會大有裨益。

 

反之,文科學生學些看似無用的數理化,你的思維方式也將受益非淺。

 

假如你是一個企業家,就會對你的經營管理做合理安排,做到物盡其用。

 

懂得用無用的道理,你就不會把商場塞滿貨架,而應該辟出一塊寸土寸金的空間,設置一個免費兒童樂園,給老人放幾把歇腳的座椅,這可能使你出乎意外的效益大增。

 

或者,假如你是一位市長,就不會急功近利地把一個城市修成“水泥森林”,而會留下幾片綠地,使人們生活在其中心曠神怡,從而更加熱愛我們的城市,工作起來效率才會更高....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8#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8:19 | 只看該作者

卷八•恩生怨二六 1


卷八•恩生怨二六

 

在現實生活中,有恩於人結果反目成仇的事屢見不鮮。

 

原因何在?

 

本篇之主旨便是要窮究人性的弱點,從而使你擺脫困惑,融洽人際關係,創這一個愉快的生活氛圍。

 

【經文】

 

《傳》稱諺曰:“非所怨,勿怨。

 

寡人怨矣”。

 

是知凡怨者,不怨於所疏,必怨於親密。

 

何以明之?

 

高子曰:“《小弁》,小人之詩也”。

 

孟子曰:“何以言之”?

 

高子曰:“怨”。

 

孟子曰:“固哉高叟之為詩也。

 

有越人于此,關弓射我,我則談笑而道之。

 

無他,疏之也。

 

兄弟關弓而射我,我則泣涕而道之。

 

無他,戚之也。

 

然則小弁之怨,親親也。

 

親親,仁也”。

 

[《小弁》,刺幽王也。

 

太子之傅作]。

 

晉使韓簡子視秦師雲:“師少於我,鬥士倍我”。

 

公曰:“何故”?

 

對曰:“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饑食其粟,三施而不報,所以來也”。

 

[觀秦怒而來,則知至恩必有至怨矣]。

 

杜鄴說王音曰:“鄴聞人情恩深者其養謹;愛至者,其求謹。

 

夫戚而不見異,親而不見殊,孰謂無怨?

 

此《棠棣》、《角弓》之所作也”。

 

由此觀之,故知怨也者,親之也;恩也者,怨之所生也。

 

不可不察。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9#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28:44 | 只看該作者

卷八•恩生怨二六 2


【譯文】

 

《左傳》上引用了這樣一句諺語:“不該怨恨的不要怨恨。

 

可是有的人我卻禁不住要恨”。

 

由此可以知道,凡是有怨恨的人,不是恨他所疏遠的人,就是恨他所親近的人。

 

怎麼來證明這一道理呢?

 

高子說:“《詩經•小弁》一詩是小人作的”。

 

盂子說:“何以見得”?

 

高子說:“該詩充滿怨恨情緒”。

 

盂子說:“真機械啊高子竟是這樣來研究《詩經》的。

 

假如有一個越國人在這裡,彎弓射我,我可以一邊說笑一邊談論這件事。

 

這沒有別的原因,只為我和他素不相識。

 

可是假如是我的兄弟用箭射我,我就會哭著訴說這件事,這也沒別的原因,只為他和我是親人。

 

《小弁》這首詩裡的怨恨情緒,正是熱愛親人的表現。

 

熱愛親人,這是仁啊”[《小弁》一詩是諷刺周幽王的。

 

太子的老師所作]。

 

秦、晉之戰,晉惠公命韓簡子察看秦國軍容。

 

韓簡子說:“秦軍在人數上少於我軍,可鬥士卻比我們多一倍”。

 

晉惠公問:“這是為什麼”?

 

韓簡子回答說:“我們出外流亡時,得到了秦國的資助;回國時受到秦國的護送;發生饑荒時,又得到秦國的糧食救濟。

 

三次受人家的恩惠卻不報答,所以秦軍才來攻打我們”。

 

[從秦軍懷恨而討伐晉國,就可以知道,最大的恩德必然產生最大的怨恨]。

 

杜鄴在遊說王音時說:“我聽說過這樣的道理,人之常情一般是對恩情深的,其供養反而少;對最親愛的人,要求也少。

 

關係親近卻顯不出與關係疏遠的人有何不同,怎麼能沒有怨氣呢?

 

這就是《詩經》中為什麼會有《棠棣》、《角弓》二詩的原因。

 

那就是寫兄弟之間互相怨恨的”。

 

由此即可明白,為什麼關係親近的反而要生怨恨。

 

所以說,恩情恰恰是產生怨恨的根源。

 

這道理不可不弄明白。

 

【按語】

 

恩可生怨,看似冷酷,然而卻是有相當的普遍性。

 

假如東郭先生沒有救過狼的命,自認對狼有恩,那麼狼要吃他時就不會有該不該吃的問題。

 

父母受兒子虐待,要比受外人欺負格外傷心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在日常生活中,關係親命的人們之間,應格外注意,不要使親人之間的感情受到傷害,因為這種情感一旦受到傷害,治癒它反而更難。

 

再者不要把人際關係搞得過俗,要善於保持適當的距離,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以及俗語“好兄弟,勤算帳”都是講這個道理的。

 

再次保持平和的心態,既不要把自已對別人的幫助看作是施恩,期望回報,也不要對別人的允諾期望值太高,正如魯迅先生臨終所言:“別人應允的事物不可當真”。

 

這樣就可以不致因失望而產生怨恨。

 

總之處理人際關係是一門學問,但歸根結底是要學會寬容。

 

只有這樣,人們才會有一種和諧溫馨的社會環境。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80#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19:31:21 | 只看該作者

卷八•詭順二七 1


卷八•詭順二七

 

如何對待曾反對過自己,而現在卻願意臣服的人。

 

文中認為當天下未定之時,人們往往是各為其主。

 

勝利的一方不應追究願意歸服的人往日的敵對立場。

 

還有某些人為了自我保存依附了對方,並非出於本心,這也應予以寬容。

 

只有對舊主忠貞不渝的人,也才會對新主忠誠不二。

 

反之,對舊主陽奉陰違,對新主也不會一心一意。

 

【經文】

 

趙子曰:夫雲雷世屯,瞻烏未定,當此時也,在君為君,委質事人,各為其主用,職耳。

 

故高祖賞季布之罪,晉文嘉寺人之過,雖前窘莫之怨也,可謂通於大體矣。

 

昔晉文公初出亡,獻公使寺人披攻之蒲城,披斬其祛。

 

及反國,郤、呂畏逼,將焚公宮而殺之。

 

寺人披請見,公使讓之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汝即至。

 

其後余從狄君以田渭濱,汝為惠公來,求殺餘,命汝三宿,汝中宿至。

 

雖有君命,何其速也”?

 

對曰:“臣謂君之入也,其知之矣。

 

若猶未也,又將及難。

 

君命無二,古之制也。

 

除君之惡,惟力是視。

 

蒲人、狄人,余何有焉?

 

今君即位,其無蒲、狄乎?

 

齊桓公置射鉤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

 

行者甚眾,豈惟刑臣!”[國君而仇匹夫,懼者甚眾也]。

 

公見之,以難告,得免呂、郤之難。

 

[韓子曰:“齊、晉絕祀,不亦宜乎?

 

桓公能用管仲之功而忘射鉤之怨;文公能聽寺人之言而棄斬祛之罪。

 

桓公、文公能容二子也。

 

後世之君,明不能及二公;後世之臣,賢不如二子。

 

以不忠之臣,事不明之君,君不知則有子罕、田常之劫;知之則以管仲、寺人自解,君必不誅而自以為有桓、文之德。

 

是臣其仇也有桓、文,而後世之君自以為賢而不惑,則雖無後嗣,不亦可乎]?

 

【自由發言誠可貴、言辭水準需更高、若有污衊髒言顯、術龍五術堪輿學苑、不歡迎的喲!】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QQ|【google翻譯】|【手機版】|【Archiver】|【五術堪輿學苑】 ( 皖ICP備11003170號 )

GMT+8, 2025-1-14 00:58 , Processed in 0.093749 second(s), 13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1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