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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楊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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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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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22:25:46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3-10 23:02 編輯

孔叢子●連叢子上:諫格虎賦

 

1 諫格虎賦: 帝使亡諸大夫問乎下國。

 

下國之君方帥將士於中原,車騎駢闐,被行岡巒,手格猛虎,生縳貙犴,昧爽而出,見星而還,國政不恤,惟此為歡。

 

乃誇於大夫曰:「下國鄙固,不知帝者之事,敢問天子之格虎,豈有異術哉? 」大夫未之應,因又言曰:下國褊陋,莫以虞心,故乃闢四封以為藪,圍境內以為林;

 

禽鳥育之,驛驛淫淫;

 

晝則鳴嚾,夜則嘷吟;

 

飛禽起而日翳,獸動而雷音;

 

犯之者其罪死,驚之者其刑深。

 

虞候苑令,是掌厥禁。

 

於是分幕將士,營遮榛叢,戴星入野,列火求蹤,見虞自自,乃往尋從;

 

張罝網,羅刃鋒,驅檻車,聽鼓鍾;

 

猛虎顛遽,奔走西東;

 

悕駭內懷,迷冒怔忪;

 

耳目喪精,值網而衝;

 

局然自縳;

 

以絲組,斬其爪牙;

 

支輪登較,高載歸家。

 

孟賁被髮嗔目,蹂猾紛華。

 

都邑百姓,莫不于邁。

 

陳列路隅,咸稱萬歲。

 

斯亦畋獵之至樂也。

 

大夫曰:順君之心、樂矣。

 

然非樂之至也。

 

樂至者、與百姓同之之謂也。

 

夫兕虎之生,與天地偕。

 

山林澤藪,又其宅也。

 

被有德之君,則不為害。

 

今君荒於遊獵,莫恤國政,驅民入山林,格虎於其廷,妨害農業,殘夭民命,國政其必亂,民命其必散,國亂民散,君誰與處?

 

以此為至樂,所未聞也。

 

於是下國之君乃頓首,曰:臣實不敏,習之日久矣。

 

幸今承誨,請遂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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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23:03:44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3-10 23:29 編輯

孔叢子●連叢子上:楊柳賦

 

1楊柳賦:嗟茲楊柳,先生後傷,蔚茂炎夏,多陰可涼,伐之原野,樹之中塘,溉浸以時,日引月長,巨本洪枝,條脩遠楊,夭繞連枝,猗

先生後傷,蔚茂炎夏,多陰可涼,伐之原野,樹之中塘,溉浸以時,日引月長,巨本洪枝,條脩遠楊,夭繞連枝,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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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23:04:07 | 只看該作者

孔叢子●連叢子上:鶚賦

 

1鶚賦:季夏庚子,思道靜居。

 

爰有飛鶚,集我屋隅。

 

異物之來,吉凶之符。

 

觀之歡然,覽考經書,在德為祥,棄常為妖,尋氣而應,天道不渝。

 

昔在賈生,有識之士,忌茲服鳥,卒用喪己。

 

咨我令考,信道秉真,變怪生家,謂之天神,脩德滅邪,化及其鄰。

 

禍福無門,唯人所求,聽天任命,慎厥所脩。

 

栖遲養志,老氏之疇,祿爵之來,秪增我憂。

 

時去不索,時來不逆,庶幾中庸,仁義之宅。

 

何思何慮,自今勤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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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23:04:31 | 只看該作者

孔叢子●連叢子上:蓼蟲賦

 

1蓼蟲賦:季夏既望,暑往涼還,逍遙諷誦,遂歷東園,周旋覽觀,憩乎南藩,覩茲茂蓼,結葩吐榮,猗那隨風,綠葉紫莖。

 

爰有蠕蟲,厥狀似螟。

 

群聚其間,食之以生。

 

於是悟物託事,推況乎人。

 

幼長斯蓼,莫或知辛。

 

膏梁之子,豈曰不人。

 

惟非德義,不以為家。

 

安逸無心,如禽獸何。

 

逸必致驕,驕必致亡。

 

匪唯辛苦,乃丁大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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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23:04:49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3-10 23:22 編輯

孔叢子●連叢子上:與從弟書

 

1與從弟書:臧報侍中,相如深忿俗儒淫辭冒義,有意欲撥亂反正,由來久矣。

 

然雅達博通,不世而出;

 

流學守株,比肩皆是。

 

眾口非非,正將焉立?

 

每獨念至此,夙夜反側;

 

誠懼仁弟道未信於世,而以獨知為愆也。

 

人之所欲、天必從之。

 

舊章潛於壁室,正於紛擾之際,欻爾而見,俗儒結舌。

 

古訓復申,豈非聖祖之靈欲令仁弟讚明其道以闡其業者哉?

 

且曩雖為今學,亦多所不信。

 

唯聞《尚書》二十八篇取象二十八宿,謂為至然也。

 

何圖古文乃自百篇邪?

 

如《堯典》、說者以為堯、舜同道,弟常以為雜有《堯典》,今果如所論。

 

及成王遇風雷,周公見任,俗儒群驅,狗吠雷同,不得其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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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23:05:44 | 只看該作者

孔叢子●連叢子上:與子琳書

 

1與子琳書:告琳:頃來聞汝與諸友生講肄書傳,滋滋晝夜,衎衎不怠,善矣。

 

人之進道,唯問其志,取必以漸,勤則得多。

 

山霤至柔,石為之穿;

 

蝎蟲至弱,木為之弊。

 

夫霤非石之鑿,蝎非木之鑿,然而能以微脆之形陷堅剛之體,豈非積漸之致乎?

 

《訓》曰:徒學知之未可多,履而行之乃足佳。

 

故學者、所以飾百行也。

 

侍中子國,明達淵博,雅好絕倫,言不及利,行不欺名,動遵禮法,少小及長,操行如故。

 

雖與群臣並居近侍,頗見崇禮,不供褻事。

 

獨得掌御唾壺,朝廷之士莫不榮之。

 

此汝親所見也。

 

《詩》不云乎?

 

「無念爾祖,聿脩厥德。」

 

又曰:「操斧伐柯,其則不遠。」

 

遠則尼父,近則子國,於以立身,其庶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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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23:06:0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3-10 23:17 編輯

孔叢子●連叢子上:敘世

 

1敘世:臧子琳、位至諸吏,亦傳學問。

 

琳子黃、厥德不脩,失侯爵。

 

大司徒光、以其祖有功德,而邑士廢絕,分所食邑三百戶,封黃弟茂為關內侯。

 

茂子子國、生子卬,為諸生,特善《詩》《禮》而傳之。

 

子卬生仲驩,為博士,弘農守,善《春秋》《三傳》《公羊》《穀梁》,訓諸生。

 

仲驩生子立,善《詩》《書》,少游京師,與劉歆友善,嘗以清論譏貶史丹。

 

史丹諸子並用事,為是不仕,以《詩》《書》教於闕里數百人。

 

子立生子元,以郎校書。

 

時歆大用事,而子元校書七年,官不益。

 

故或譏以為不恤於進取。

 

唯楊子雲善之。

 

子元生子建,與崔義幼相善、長相親也。

 

義仕王莽為建新大尹,數以世利勸子建仕。

 

子建答曰:「吾有布衣之心,子有袞冕之志。各從所好,不亦善乎?且習與子幼同志,故相友也。今子以富貴為榮,而吾以貧賤為樂,志已乖矣。乖而相友,非中情也。請與子辭。」

 

遂歸鄉里。

 

光武中興,天下未悉從化。

 

董憲彭豐等部眾暴於鄒魯之間。

 

郡守上黨鮑府君長患之。

 

是時闕里無故荊棘叢生,一旦自闢,廣千數百步,從舊講堂坦然。

 

2敘世:彥曰:人之性分氣度不同,有體貌亢䟽,色厲矜莊,儀容冰栗,似若能斷,而當事少決,不遂其為者。

 

或性玄靜,不與俗競,氣不勝辭,似若無能,而涉事不顧,臨危不橈者。

 

是為似若強焉,而不能勝量,似若弱焉,而不可奪也。

 

君子觀之,以表推內,察容而度心,所以得之也。

 

若是似類相亂,如何取實乎?

 

子豐曰:夫人者、患在不察也。

 

人之所綜物,方志也。

 

慮協於理,固以守之,此之謂強。

 

知足以通變,明足以破偽,情足以審疑,果足以必志,固足以先事,而功成矣。

 

即所謂寬柔內思、不報無道之強也。

 

豈待形氣之助乎?

 

若乃貌肅內荏,高氣亢戾,多意倨跡,理不充分,業不一定,執志不果,此謂剛復,非強者也。

 

是故君子欲必其行而違其貌。

 

由是論之,強弱之分,不取於氣色明矣。

 

必也察志在觀其履事乎?

 

非定計於內而敏發於外,孰能稱此強名乎哉!

 

子豐曰:夫物有定名而論有一至。

 

是故有可一言而得其難極,雖千言之不能奪者,唯析理即實為得,不以濫麗說辭為賢也。

 

然而世俗人聰達者寡,隨聲者眾,持論無主,俯仰為資,因貴勢而附從,託浮說以為定,不求之於本,不考之於理。

 

故長溷殽言而眾莫能折其中,所以為口費而無得也。

 

夫論辨者、貴其能別是非之理,非巧說之謂也。

 

掌事要者、納言而得理,此乃辨也。

 

聽者猶弗之察。

 

辭氣支離,取喻多端,弗較以類,理不應實,而聽者因形飾偽,從讚然之,是所謂以巧辭多喻為辨,而莫識一言而別實者也。

 

人皆欲割析分理,揆是真偽,固不知所以精之。

 

如自得,其為謬惑莫之甚焉。

 

是故舉多敗事,而寡特之智困於群醜也。

 

夫聰者不可惑以淫聲,明者不可眩以邪色。

 

故有氣色勢者,佑德之半;

 

無此二者,損德之半。

 

3敘世:敘作《左氏傳義詰》者曰:先生名奇,字子異,其先魯人,即襃成君次儒第二子之後也。

 

家于茂陵,以世學之門,未嘗就遠方異師也。

 

唯兄君魚、少從劉子駿受《春秋左氏傳》,於講業最名為精究其義。

 

子駿曰:「自以才學弗若也。」

 

其或訪經傳於子駿,輒曰:「幸問孔君魚。吾已還從之資道矣。」

 

由是大以《春秋》見稱當世。

 

王莽之末、君魚避地至大河之西,以大將軍竇融為家,常為上賓,從容以論道為事。

 

是時先生年二十一矣。

 

每與其兄議學,其兄謝服焉。

 

及世祖即祚,君魚乃仕,官至武都太守關內侯,以清儉聞海內。

 

先生雅好儒術,淡忽榮祿,不願從政。

 

遂刪撮《左氏傳》之難者,集為《義詰》,發伏闡幽,讚明聖祖之道,以祛後學,著書未畢,而早世不永,宗人子通痛其不遂,惜茲大訓不行于世,乃校其篇目,各如本第,并序答問,凡三十一卷。

 

將來君子,儻肯遊意,幸詳錄之焉。

 

子豐善於經學,不好諸家書。

 

鮑彥與子豐名齊而業殊,故謂子豐曰:「諸家書多才辭,莫過《淮南》也。讀之令人斷氣,方自知為陋爾。」

 

子豐曰:「試說其最工不可及者。」

 

彥曰:「君子有酒,小人鼓缶,雖不可好,亦不可醜。此語何如?」

 

子豐曰:「不急爾。」

 

彥曰:「且效作此語。」

 

子豐曰:「君子樂醼,小人擊抃,雖不足貴,亦不可賤;君子舞《象》,小人擊壤,上化使然,又何足賞?吾能作數十曲,且無益於世,故不為爾。」

 

鮑子於是屈而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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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11 07:53:14 | 只看該作者

孔叢子●連子卷下

 

1連叢子下: 元和二年三月,孝章皇帝東巡過魯,幸闕里,以大牢祠聖師,作六代之樂。

 

天子升廟,西面,群臣在庭,北面,皆再拜。

 

天子進爵而後坐。

 

乃召諸孔丈夫年二十以上者六十三人,臨賜酒飯。

 

子和自陳曰:「臣草莽所蔽,才非幹時,行非絕倫,託備先聖遺嗣,世名學家。

 

陛下誤加拔擢微臣蘭臺令史,會值車駕東巡,先禮聖師,猥以餘福,惠及臣宗。

 

誠非碎首所能報謝。 」詔曰:「治何經? 」對曰:「為《詩》《書》,頗涉《禮》《傳》。 」詔曰:「今日之會,寧於卿宗有光榮乎? 」對曰:「非所敢當也。

 

臣聞明王聖主莫不尊師而貴道。

 

今陛下尊臣祖之靈,貴臣祖之道,親屈萬乘,辱臨弊里。

 

此乃陛下所以崇聖也。

 

若夫顧其遺嗣,得與群臣同受釐福,此乃陛下愛屋及烏惠下之道,所以崇德作聖,臣宗弗與於光榮,非所敢承。 」天子嘆曰:「非聖者子孫,惡有斯言。 」遂拜子和郎中,詔隨車駕,賜孔氏男女、錢帛。

 

子和從還京師,遂校書東觀。

 

其年十二月為臨晉令。

 

其友崔駰以其家《卦林》占之,謂為不吉。

 

語子和曰:「盍辭乎? 」答曰:「學不為人,仕不擇官,所以為吉也。 且卜以決疑,不疑何卜? 吉凶由人,而由《卦林》乎? 」徑往之官。

 

三年秋八月,天子巡后土,登龍門。

 

子和自請從行在所。

 

天子識其狀貌,燕見移時,賜帛十端而還。

 

九月既望,寢疾,浸,不瘳,乃命其二子留葬焉。

 

二子長曰長彥,年十有二;

 

次曰季彥,年十歲。

 

父之友西洛人姚進先有道,徵不就,飬志于家,長彥、季彥常受教焉。

 

既除喪,則苦身勞力以自衣食。

 

家有先人遺書,兄弟相勉,諷誦不倦。

 

于時蒲阪令汝南許君然造其宅,勸使歸魯,奉以車二乘。

 

辭曰:「載柩而返,則遺父違命; 舍墓而去,則心所不忍。 」君然曰:「以孫就祖,於禮為得。 願子無疑。 」答曰:「若以死有知也,祖猶鄰宗族焉。 父獨留此,不以極乎? 吾其定矣。 」遂還其車。

 

於是甘貧味道,研精《墳》、《典》,十餘年間,會徒數百。

 

故時人為之語曰:「魯國孔氏好讀經,兄弟講誦皆可聽。 學士來者有聲名,不過孔氏那得成? 」長彥頗隨時為今學。

 

季彥壹其家業,兼脩《史》《漢》,不好諸家之書。

 

2連叢子下: 華陰張太常問:「如何斯可謂備德君子? 」季彥答曰:「性能沈邃,則不可測;

 

志不在小,則不可度;

 

砥厲廉隅,則不可越;

 

行高體卑,則不可階。

 

興事效業,與言俱立。

 

捨己從善,不恥服人。

 

交友以義,不慕勢利。

 

並立相下,不倡游言。

 

若此可謂備德矣。 」張生曰:「不有孝弟忠信乎? 」答曰:「別而論之,則應此條; 惣而目之,則曰孝弟忠信。 」張生聞是言,喜而書之。

 

3連叢子下: 魯人有同歲上計而死者,欲為之服,問於季彥。

 

季彥曰:「有恩好者、其緦乎。 昔諸侯大夫共會事于王,及以君命同盟霸主,其死則皆有哭臨之禮。 今之上計、並覲天子,有交燕之歡。 同名綈素,上紀先君,下錄子弟,相敦以好,相厲以義。 又數相往來,特有私親,雖比之朋友,不亦可乎。 」 4連叢子下: 崔駰學於大學而糧乏。

 

鄧衛尉欲餼焉而未果。

 

季彥年九歲,以其父命往見衛尉,曰:「夫言不在多,在於當理; 施不在豐,期於救乏。 崔生、臣父之執也,不幸而貧。 公許賑之,言既當理矣。 從來有日,嘉貺未至。 或欲豐之,然後乃致乎? 」荅曰:「家物少,須租入,當猥送之。 」季彥曰:「公顧盻崔生,欲分祿以周其無,君之惠也。 必欲待君租入,然後猥致,則於崔生為贏。 受人以自贏,非義,崔生所不為也。 且今已乏矣,而方須租入,是猶古人欲決江海以救牛蹄之魚之類也。 」鄧公曰:「諾。 」 5連叢子下: 梁人取後妻,後妻殺夫,其子又殺之。

 

季彥返魯,過梁。

 

梁相曰:「此子當以大逆論。 禮、繼母如母,是殺母也。 」季彥曰:「言如母,則與親母不等,欲以義督之也。

 

昔文姜與殺魯桓,《春秋》去其姜氏。

 

《傳》曰:『不稱姜氏,絕不為親,禮也。 』絕不為親,即凡人爾。

 

且夫手殺重於知情。

 

知情猶不得為親,則此下手之時,母名絕矣。

 

方知古義,是子宜以非司寇而擅殺當之,不得為殺母而論以逆也,梁相從之。

 

6連叢子下: 弘農太守皇甫威明問仲淵曰:「吾聞孔氏自三父之後能傳祖之業者,常在於叔祖。 今觀《連叢》所記,信如所聞。 然則伯季之後,弗克負荷矣。 」荅曰:「不然也。 先君所以為業者、非唯經傳而已。 可以學則學,可以進則進,可以止則止。 故曰『無可無不可也。 』蓋唯執行中庸,期於得道,非末嗣子孫所能及也。

 

是以先父各取所能。

 

能仕則仕,能學則學。

 

自伯祖之子孫,世仕有位。

 

季祖之子孫,或學或仕,或文或武,所統不壹,故學不稽古,仕無高官,文非俎豆,武非戢兵,不專故也。 」皇甫曰:「如高明之言,是故弗克負荷已。 」荅曰:「伯之子孫、今何其仕?

 

季之子孫、何所任?

 

所以世得聞焉。

 

且人之才性,受天有分。

 

若如君之論,則成王伯禽雖致泰平,皆當以不聖蒙弗克負荷之罪乎? 」皇甫笑曰:「善。 」既而或謂仲淵曰:「以古人推之,自可如皇甫之言爾,而子矜之,何也? 皇甫雖口與子,心實不與也。 」荅曰:「吾其然然。 此君來言,頗欲相侵,故激至於此。 豈曰得道,由不獲已也。

7連叢子下: 長孫尚書問季彥曰:「處士、聖人之後也,豈知聖人之德惡乎齊?
」荅曰:「德行邈於世,智達秀於人,幾於如此矣。 」曰:「聖人者、必能聞於無聲,見於無形,然後稱聖爾。 如處士所言,大賢則能為之。 」季彥曰:君之論、宜若未之近也。 夫有聲,故可得而聽; 有形,故可得而見。 若乃無聲,雖師曠側耳,將何聞乎? 無形,雖離婁並照,將何覩乎?

書曰:『惟狂克念作聖。
』狂人思念道德,猶為聖人。

 

聖人、大賢之清者也,賢人、中人之清者也。 

 8連叢子下: 孔大夫謂季彥曰:今朝廷以下、四海之內,皆為章句內學,而君獨治古義。

 

治古義,則不能不非章句內學。

 

非章句內學,則危身之道也。

 

獨善固不容於世。

 

今古義雖善,時世所廢也,而獨為之,必將有患。

 

盍固已乎?

 

荅曰:「君之此言、殆非所望也。 君以為學,學知乎? 學愚乎? 」大夫曰:「學、所以求知也。 」季彥曰:君頻日聞吾說古義,一言輒再稱善,善其使人知也。

 

以為章句內學迂誕不通,即使人愚也。

 

今欲使吾釋善善之知業,習迂誕不通之愚學。

 

為人謀如此,於義何居?

 

且君子立論,必析是非。

 

以是易非,何傷之?

 

如主上聰明睿知,不欲兩聞其義。

 

博覽古今,擇善從之,以廣其聖乎?

 

吾學不要祿,貴得正義爾。

 

復以此受患,猶甘心焉。

 

先聖遺訓,壁出古文,臨淮傳義,可謂妙矣。

 

而不在科策之例,世人固莫識其奇矣。

 

斯業之所以不泯,賴吾家世世獨脩之也。

 

今君猥為祿利之故,欲廢先君之道。

 

此殆非所望也。

 

若從君言,是為先君正義滅於今日,將使來世達人見今文俗說,因嗤笑前聖。

 

吾之力此,蓋為先人也。

 

物極則變,比百年之外,必當有明德君子恨不與吾偕世者。

 

於是大夫悵然,曰:「吾意實不及此。

 

敢謝不敏。

 

9連叢子下: 楊太尉問季彥曰:「吾聞臨晉君異才博聞、周洽群籍。 而世不歸大儒,何也? 」荅曰:不為祿學故也。

 

惡直醜正,實繁有徒; 辨經說義,輒見增疾。 但以所據者正,故眾人不能害爾。 免害為幸,何大儒之見歸乎? 

10連叢子下: 季彥見劉公,客適有獻魚者。

 

公孰視魚,歎曰:「厚哉!天之於人也。 生五穀以為食,育鳥獸以為之肴。 」眾坐僉曰:「誠如明公之教也。 」季彥曰:「賤子愚意,竊與眾君子不同,以為不如明公之教也。

 

何者?

 

萬物之生、各稟天地,未必為人。

 

人徒以知得而食焉。

 

故《孝經》曰:『天地之性、人為貴。 』貴有知也。

 

伏羲始嘗草木可食者,一日而遇七十二毒,然後五穀乃形,非天本為人之生也。

 

蚊蚋食人,蚓蟲食土,非天故為蚊蚋生人,蚓蟲生地也。

 

知此不然、則五穀、鳥獸之生,本不為人,可以為無疑矣。

 

公良久曰:「辨哉!」眾坐默然。

 

11連叢子下: 永初二年,季彥如京師,省宗人仲淵。

 

是年夏,河南四縣雨雹,如棬杯,大者如斗,殺禽畜雉兔,折樹木,秋苗盡。

 

於是天子責躬省過,並令幽隱有道術之士各得因變事,極陳厥故。

 

季彥與仲淵說道其意狀曰:此陰乘陽也。

 

貴臣擅權,母后黨盛,多致此異。

 

然乃漢家之所大忌也。

 

于時下邳長孫子逸止仲淵第,聞是言也,心善之,因見上,說焉。

 

上召季彥。

 

季彥見於德陽殿,陳其事,如與仲淵言也,曰:「陛下增脩聖德,慮此二者而已矣。 夫物之相感,各以類推。 其甚者,必有山崩地震,白氣相因。 其事不可盡論。 往者、延平之中,鄧后稱制,而東垣巨屋山大崩,聲動安邑,即前事之驗者。 」帝默然。

 

左右皆不善其言。

 

季彥聞之,曰:「吾豈容媚勢臣而欺天子乎? 」後子逸相魯,舉季彥孝廉,固辭不就。

 

會遭兄長彥憂,遂止乎家。

 

季彥為人謙退愛厚,簡而不華,終不以榮利變其恬然之志,見不義而富貴者,視之如僕隸,其下筆則典誥成章,吐言必正名務理。

 

故每所交游,莫不推先以為楷則也。

 

年四十有九,延光三年十一月丁丑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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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11 07:53:3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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